橙酒.

【薛晓】不得。

#第一次写薛晓，对于辣鸡洋的感情只是我个人的理解_(:3」∠❀)_有误的话请谅解！
#私设过了十几年瑶妹复活∠( ᐛ 」∠)＿所以对薛洋等待了晓星尘多久有个时间差~原著是等待八年，再加这个时间差大概有个二十几年吧...（如果bug请不要理我！！）
#意识流瞎写注意！含一部分曦瑶！
#文不对题 有ooc注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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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重重雾气遮住了金光瑶的视线。他有些嫌恶地伸出白净的手，在眼前挥了挥。

    一如既往的沉重戾气。

    他轻哼一声，轻车熟路地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义庄。也没敲门，抬手推门就进。

    刚进门，就被一柄利剑抵住了脖颈。那泛着森森凉意的剑锋使金光瑶的身体条件反射，控制不住地一哆嗦，但他本人却毫不慌张，“成美，多年不见。”

    “小矮子？”暗处的人似是辨认出了他的声音，终于走了出来，一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眸中泛起一丝凄凉的嘲弄，剑锋也撤了下来。

    这天下，叫他成美的，多半只有那一人。

    却终究不是他所期待的。

    心中熄灭的那点儿燎原星火，也足够令他鄙夷自己。

    金光瑶注意到他微微颤抖的手，心里叹了口气。薛洋因为什么而颤抖，又在期盼什么，他就算猜不出十成十，也能推测出八成。

    “你玩够了没有？什么时候回去？”金光瑶也一点儿都不客气，进去就坐。

    “你什么意思？”薛洋眯着眼，细细的缝中透出点危险的凶光，“回去？回哪儿去？跟你走？”

    “金光瑶，不是我嘲你。就你这个刚刚复生的小矮子，便是蓝曦臣用了十几年去养纳你的魂魄救活了你，你又能怎样？复兴兰陵金氏？算了吧，现在的兰陵金氏可不比往日，你若再露出一点点与往日敛芳尊相似的嘴脸与计谋，怕是也要被那些正义之士骂而诛之。你于我，有什么好处？凭什么要我和你走？”

    “……”金光瑶无声地攥紧了拳头。然他不得不承认，虽然薛洋话说得直接，可他说的句句属实，他竟无力反驳。

    当了这么多年敛芳尊，饶是阔别人间数十年，金光瑶的面子功夫也依然滴水不漏，“谁说我要复兴兰陵金氏就必须自己出场？我就不会把你塞给我侄子？”

    “成美，你真的忍心？忍心把自己的后半辈子困在自己的执念里？”金光瑶生得一副好样貌，此刻似笑非笑，“晓星尘会不会回来，你我都知道，你又何必——”

    铮——霜华出鞘。

    薛洋用剑身拍了拍金光瑶的脸，笑得甜腻又危险，“你再说一个试试？我叫他回来，他必定会回来！他怎敢不听我的话！”

    金光瑶也不语，只是将腰间恨生解下，点了点一旁被冷落的黑色利剑，“怎不用降灾？”

    “你管我！”架在金光瑶脖颈间的霜华又用力了一分，“你爷爷我乐意！”

    金光瑶没说什么，双眼直直望向薛洋的眼底。他离开人间多少年，自己并无印象，但能从薛洋的脸上看出时光流逝。他不是昔日那个少年了，早看不出当初的恣意风流，脸上徒留一片苍白与近乎疯狂的执着。

    “罢了，”金光瑶心头陡然生出一股子烦闷，也不再与他客气，“你在义庄耽搁了多久？你自己都不知道吧？薛洋，你做了什么，心里应该有点数。晓星尘纵然回来，也绝不会对你生出仇恨以外的情感，你应该晓得！与其这样，你为什么不跟我回去？”

    “别说了！”锵的一声，霜华落地，震起一层灰尘，将剑身的银芒盖住。

    宛若明珠蒙尘。

    那层无力的灰白，也似当年晓星尘自刎之时的脸色。

    再回首，薛洋已经进了里屋。

    金光瑶见状，也知自己过火了些。轻叹一口气，将霜华拾起，擦拭一遍。正思考搁在哪里时，瞥见墙角一个擦拭得纤尘不染的棺材，在这到处都灰蒙蒙的义庄里似乎格外突出。

    他顿了一下。伸手挪开棺盖，眼前赫然出现一张温柔俊美的面颊。

    可惜的是，那人眼上缚着一层白绫，眼窝凹陷，无法不让人去想象那原本是双多美的眼睛。不过，主人原本的清风明月之姿却并未因此受到半点损伤，依然仙风道骨，自有一股超凡脱俗之姿。

    如仙人入世。

    清风明月，晓星尘。

    金光瑶长叹一声，合上棺盖，不去想他离开的那十几年中，蓝曦臣又是怎样一面背负着宗族繁多杂乱的事务，一面小心翼翼地避开世人舆论，想法子为他聚魂？时过境迁，他早就对自己的死想得通透。若他是蓝曦臣，终究也会在聂怀桑的话语左右之下捅出那一剑——他可是弑父弑兄弑妻弑子的大恶人啊。

    他被辱骂的势头，比起当年魏无羡身死那段时光中被骂的惨状，有过之而无不及——当年敛芳尊做仙督时，以及昔年的兰陵金氏有多鲜花着锦烈火烹油，他被骂得就有多狗血淋头。而蓝曦臣的身份比蓝忘机还要复杂很多，身为宗主，他是如何在十几年漫长的时光中顶着压力，带着一颗小心翼翼的真心去等他，他又岂能不知？

    只是晓星尘的性子，薛洋不会不知。薛洋他守着一方灰蒙蒙的义庄与残酷又冰冷的现实负隅顽抗，是谁都会感叹一句，这已不是当年的薛洋。

    晓星尘已经成为了薛洋的执念，薛洋快为这副冰冷的尸身耗费了将近二十年的时光，结局却仍未可知。

    金光瑶正打算迈出义庄的门槛，却听见里屋薛洋的呜咽之声传来。他下意识地进了里屋去看，却瞧见薛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，脸埋在膝盖上，瘦削的肩膀一耸一耸，正咬着牙努力地止住眼泪，却仍有几声呜咽从他喉间溢出。

    金光瑶呆了。他从未见过薛洋哭。

    放在以前，便是敌人将大刀插入薛洋心口再搅上几搅，薛洋也能面不改色地继续笑着去取人家的命，从未见过他掉一滴泪。

    可如今？

    “为什么啊，小矮子，”薛洋忽然扑了上来，揪着他的衣领，近乎疯狂地道，“为什么？为什么蓝忘机等了十三年等到了魏无羡，蓝曦臣等了十几年救回了你，我却等不到一个晓星尘？金光瑶，你告诉我为什么？我明明已经威胁他很久了，我威胁他，他再不回来就将他制成凶尸，到处杀人，屠尽他所挚爱的苍生，搅乱他心怀的天下，他为什么就是不回来？难道这天下和苍生已经失去了对他的吸引力？那你告诉我，我应该怎么办？金光瑶？你是怎么回来的？！快告诉我！！”

    金光瑶没说话，半晌，薛洋似乎清醒了过来，自嘲地抹掉满脸泪水。

    “我他妈这样，”他喃喃地道，“可真是傻逼。”

...

    金光瑶出了义庄，却是孤身一人。

    他到底还是没告诉薛洋，他能回来是因为他想回来，而晓星尘早已无意于世间，想是召也召不回来。

    义庄，依然是浓雾沉沉。